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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 (第3/3页)
??哑姑平日便给孙王张府送菜,几乎每日都去,自然对于宅中的构造十分熟悉,就连私藏一些绳子铁锅之类的罪物,也很方便。自然她有机会拐走孩子,趁人不备时杀害烹尸。而大家就像林兄一样认为,哑姑一个瞎子作案实在不太可能,故而不设防。这是其二。 ??哑姑家的菜窖发现了孩童尸首,张家案中的铁锅边上发现了女子缚发用的头巾,这是物证。然而更为重要的一点,所有人中,只有哑姑有最充足的动机。” ??蒲风咽了口唾沫,神色严肃道:“此前工部侍郎赵祯一家的案子想必大人们还未曾忘却,而哑姑便是赵遇之私娶的那个官妓。此间有何变故,学生不知,在此学生只想问张千户一句:赵大人一家女眷妇孺可是被锁家中尽数饿死?” ??张文原愣一下,直白道:“确是如此,好像就活了两个男的。可那又如何?赵祯就是不招,我们有什么办法?” ??蒲风气得心头滴血,千万句诘责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,最后她只是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道:“赵遇之的小女儿被家丁烹食了。” ??张文原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退了下去。原来听人说善恶有报,他不信的,现在,却是不得不信了。 ??可怎么说也该报在他身上,而不是妙儿…… ??再往后的,蒲风虽没说,几位大人都心里明镜儿似的。孙御史如何钻了个空子告倒了赵祯,连带着太子遭贬谪;后来礼部的王况如何私造批文,将姚氏弹琴卖笑的江南妓馆变作了礼部下属的教坊司;再之后,便是张文原提的那一档子事儿了。 ??脸都撕到了这个程度,任谁也知道这黑衣人只是过来浑水摸鱼诬陷的,而那字条和尹家的案子都是障眼法罢了。 ??若非是操纵者急于求成,生怕法司不将这案子算作党争,便不会杀了真凶,又多此一举地派个冤大头过来露馅,就差堂而皇之地告诉众人——这些案子都是太子派人干的。 ??那黑衣人知道大事不好,忽然就咬舌自尽了。 ??蒲风见他满口鲜血向外喷涌,再说什么也晚了。 ??此案难道又是不了了之? ??魏阁老走的时候看起来很欢欣,还专门拍着蒲风的肩膀鼓励了她两句。可蒲风面上笑着,心里却立起了一层寒毛。 ??烹尸的案子的确是结了,而刘氏与哑姑之死,以及尹家的案子却远没完事。 ??蒲风自然知道这是内鬼所为,但这案子多少人经手,连带着锦衣卫东厂全都密切注视着,想混进来摸一把实在是太容易了。 ??更可怕的是,那人身在暗处,蒲风只知道,他和西景王必然撇不清干系。 ??张渊这边怕蒲风的卷宗写出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来,也只得愁眉苦脸地亲自撰写。 ??哑姑和刘氏之死本就没什么线索,说成是自刑和意外倒也没有可指摘的地方,唯有尹家的事,实在是过于难办。 ??后来冯显公公去张渊私宅找他喝了一次茶,尹家的案子便圆满解决了——为图报复诱拐稚子。 ??什么字条,应天府的腰牌,通通一笔带过。 ??烹尸案如此水落石出之后,举荐西景王为储君的折子便一时销声匿迹了。 ??孙御史自称年老不堪为用,携全家回了山东祖籍种地。王主事因为有人参了一本收受贿赂,正在被张千户那边调查。而尹员外郎不知是吓得避风头,还是真就这么巧,居然回家服丁忧去了。 ??正朔三十七年,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就这么即将结束了。 ??说来办完了这个案子,蒲风接连几日没歇好,回到家中便是一通倒头大睡。 ??她正做着梦当大官痛骂丁霖的时候,便听到李归尘敲门喊她。 ??蒲风迷迷糊糊地打开了门,听到门外有人噗嗤轻轻笑了一声。 ??她一睁眼,居然看到此前见过的那位少年现在正候在门口,而豪华马车便停在了他们家栅栏外。 ??“蒲公子可要梳洗梳洗?我家公子不能等太久的。” ??蒲风灵台一片空白,木愣愣地望着李归尘,便见他笑着往自己头上揉捏了几把,顿时草堆就变鸟窝了。 ??“大小伙子的,怎么这么不修边幅。”李归尘笑道。 ??这话听进耳朵里,蒲风怎么就这么觉得这么怪怪的? ??待到她连忙马马虎虎地梳好了头,换了一身还算新的衣服,飞出了门随着那人上了马车,这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。